一場出書的接力——找九宮格會議寫在“海內中國研討叢書”出書35周年之際–文史–中國作家網

正在廈門年夜學講學時,接到社里編纂發來的微信,說要舉行“海內中國研討叢書”出書35周年事念運動,約請我餐與加入。我作為這套叢書已經的介入者之一,天然覺得非常興奮,立即不加思考就承諾了。運動在2023年12月5日舉辦,我乘4日的航班回家,已是深夜。第二天一早趕到運動地點地——問象藝術空間的頤和路展館。參加的年夜都是出書社和學術界的熟人,尤其豐年屆八旬的周文彬師長教師,他是這套叢書的開創謀劃人,彼此相見天然覺得非常親熱。座談的情勢頗為輕松,列位嘉賓從各自角度談了這套叢書的緣起、意義和影響,我則從介入者的角度談了一點本身的感觸。會后撰寫此文,既是為此次35周年事念運動助力,也借此留下一點舊事記憶,算是存史以惠后人。

接辦叢書

我于2005年開端接替周文彬師長教師擔任“海內中國研討叢書”任務,從編纂兼顧的角度講,算是第二棒。那時這套叢書的出書生態周遭的狀況(無論社內社外)已年夜為改良,出書的種類有時一年達十余種之多。2008年末,我們召開了叢書出書20周年的座談會,反應很好。我隨后寫了一篇《孰為立異,何故保持?》的長文,發在《中華唸書報》上。文中所述的一些晚期情形,我是向周文彬師長教師就教的,他作為叢書的開創謀劃人,前因后果最為明白;還有一些是我與劉東師長教師的來往入耳說的,他作為這套叢書的主編,一向像看待親生兒子一樣對這套書心疼有加,再瑣碎的事也能記得非常明白。他們二位也寫了些回想文字,與我所記的年夜致不差。卻是我在該文中劃分的叢書成長的五個階段之類,或許是犯了作史者之癮。大要今之視古,或后之視今,皆難免這般,非理出個子丑寅卯不成。難為一些研討今世出書史的學者與先生,竟把我的那些說法看成主要材料,做了更多剖析分析。真是知我罪我,其惟年齡!

“編纂的自動性”

我接辦這套叢書的編纂兼顧,與劉東的一起配合是極為融洽的。一是緣于同為南年夜哲學系系友之故,他是77級,我是80級,高攀一點可算是師兄弟關系。二是有著配合的學術愛好,固然他的學術標的目的重要是美學,而我的學術標的目的重要是梵學,但我們都愛瀏覽分歧範疇的結果。三是他作為學者,固然講授科研是主業,但持久浸潤出書,稱得上是個出書人;而我從事出書以來,一向擔任學術圖書的編纂,同時做些相干的研討,還算是個學界中人。有此人緣,配合的話題就多,溝通就非常順暢。

那時因有E-mail,我與劉東的交通比之早時周教員多以紙信來去便捷得多。我記得有時與劉東的通訊一天多達十余封,良多工作都能在短時光內處理。此刻有了微信,交通天然更為便利,效力也會更高。不外以我的領會,編纂的“自動”交通是非常主要的,假如編纂疏于交通,就是天天面臨,也難以把工作做好。這就是我在此次座談會上所說的“編纂的自動性”題目。從周教員到我,后到王保頂,再到幾位青年編纂,蘇人社與劉東一向堅持著極為慎密的聯絡接觸,這是此套叢書可以或許存續并不竭強大的一年夜緣由。綜不雅其他叢書或一些嚴重項目,其興也勃,其衰也忽,多半是與出書社編纂的自動性不敷有關。

編纂(特殊是兼顧編纂)的“自動性”,當然不限于與主編的交通,還有更為廣泛的寄義,那就是與學界的多方面接觸。我接辦這套叢書時,跟著其影響越來越年夜,常常有不少學者推舉來書稿,年夜都是推舉給劉東的,但有不少是直接推舉到我這里的。來稿有各類道路,有些是海內的原作者自薦來的,有些是國際的專家推舉來的,還有些是譯者自動投來的。原作者的自薦,是重視這套叢書的brand,以為如能進選就確立了本身在中國粹方面的位置。專家的推舉年夜都是在講授和科研中發明該書的學術價值,盼望譯介過去嘉惠學林。而譯者的投稿,多半是基于小我學術愛好,先行翻譯起來的,往往對版權題目也是懵懵懂懂。我在擔任這套叢書時,收到的來稿有二三十種之多,有不少來稿我感到學術水準不敷,就直接拒絕了。有一些書稿我感到很有價值,就發給劉東,最后約定歸入出書打算。這也是我們告竣的默契,即無論我看中什么稿子,城市尊敬叢書主編劉東,并由他做學術評瑜伽場地判(有時他會進一個步驟征求相干專家的看法);而劉東選定的書目,也會即時發給我,由我在社選題會上論證出書的可行性(包含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)。我感到這種方式,能讓叢書主編與出書社堅持一種良性互動的關系。

那時直接推舉給我并終極歸入出書的有:酒井忠夫的《中國善書研討》,那是劉岳兵先容來的;安國風的《歐幾里得在中國》,那是由紀志剛經由過程江曉原先容來的;胡司德的《中國現代的植物與靈異》,那是藍旭經由過程倪培翔先容來的;馮客的《近代中國的犯法、處分與牢獄》,那是徐有威先容來的;雷金慶的《男性特質論:中國的社會與性別》,是社里某位編纂先容來的。前兩年我還接到一本白欲曉推舉來的《經由過程儒家古代性而思》(畢游塞著),感到很有價值,終極也出書了。

因書而結緣

周文彬教員說起,由于他開創謀劃了這套叢書,頗得學術界的尊敬,也讓他深感做編纂的驕傲。我接辦兼顧這套叢書后,也時常獲此隆遇,簡直在一切的學術瑜伽教室場所(包含研討生辯論會),城市有人提到這套書,并向我表現敬意。不外,我總要特加闡明的是,這套書的開創謀劃人不是我,我只是接力者,只能說“與有榮焉也”。假如說有什么更多收獲的話,是讓我結識了各範疇的很多專家學者,也讓我拓展了學術視野。此中有幾件事是印象頗深的。

大要是2006年,japan(日本)的濱下武志師長教師特地來社里造訪我,對我們翻譯出書他的《中國近代經濟史研討》表現感激。我在鳳凰臺飯館的四樓請他喝了下戰書茶,聊了一個多小時。席間我談到為出書他的這本書,劉東和譯者高淑娟都比擬糾結,由於此中有近一半的篇私密空間幅是材料附錄,普通讀者不感愛好,怕出書社斟酌市場而不愿出書或刪往附錄部門,最后是我保持全本出書的,而最后的市場反應還不錯。濱下聽了,既表感激又說明道,他的這些史料都是辛辛勞苦從世界各地搜集來的,他每年有一半的時光就是往各地搜集史料,此次來南京也重要是到二檔館查史料,趁便來造訪。我對此寂然起敬,心想現在決議全本出書是對的的,假如僅出一個註釋部門的節本,恐為學界所詬病,未便心生“腰斬紅樓”之懼。

由此想到異樣一本極為厚重的書,就是德國粹者瓦格納所著的《王弼〈老子注〉研討》,這是由瓦氏的三本書結集而成的。篇幅很年夜,而受眾很小,社里那時對這本書的出書是有分歧看法的。但我感到這本書采用的說明學方式論,反應了德國粹者嚴謹而奇特的學術作風,對中國相干範疇的研討者是很有輔助的,所以力主出書。后來2009年我往德法律王法公法蘭克福餐與加入書展時,譯者楊立華師長教師正在海德堡年夜學訪學,得知我的過程,專門請我吃了個飯。我叫他不用特地而來,他說這本書出書不易,在異國異鄉與我相聚,更是別有興趣義。

美國的周錫瑞師長教師,我與他是早有郵件往來的,但直到2018年我們在北京召開叢書出書30周年座談會時,才得以相見。他見到我時,竟按著中國的習氣,一口一個稱我為“府總”,說是我們為他購置了甲等艙,讓他免除旅途勞頓之苦,非常感激! 隨后兩天里,我與他聊了不少閑話。一是聊到我們給他出書的《義和團活動的來源》,國際的學者時常會提到它,他說本身每次列席學術小樹屋運動也總被人提起。二是說到此刻的先生不愛看書,他說美國也是一樣,所以此刻都不想帶先生了。那種夫子之憂的樣子容貌,頗感到心愛。

除了海內的學者,國際的學者天然接觸得更多,有些是這套叢書晚期的譯者,有些是我兼顧時約請的譯者,有些完整是純真愛好此叢書而結緣的其他學者,這份名單要列起來有上百人之多。一些譯者固然沒有見過面,但由於有過手札往來,只需一會晤,就像故交重逢一樣。還有些譯者個人空間,成為了我們其他項目標一起配合者,與我自己亦堅持著連續的聯絡接觸。現在,這些譯者都是相干範疇的有名專家,所以某種水平上講,他們與我一樣,既是這套叢書的介入者,也是受害者。

出書的保持與傳承

這套叢書在10周年、15周年、20周年、30周年,再到此次35周年,都開過分歧情勢的座談會,很多專家在贊揚之余,也提出過不少無益的提出,對做好做年夜這套叢書年夜有輔助。我記得在20周年時,有一位書業界的伴侶提過一個疑問,就是海內研討中最經典的圖書年夜都已出,以后可否耐久保持這種品德?我那時的答覆是,這確切是個題目,要保持晚期那樣本本圖書都具經典性生怕難了,這套書力圖做到與海內中國研討雷同步,只需海內中國粹界的程序不斷止,叢書是可以保持下往的。

從那時到此刻已曩昔15年,新出的種類有年夜幾十種,固然不見得本本如晚期所選的那樣好,但總體品德沒有降落。其緣由,一是拓展了選擇的范圍,如以前japan(日本)學界的著作選得少,此刻重視挖掘這座貧礦了;二是東方中國粹界也在不竭變更,無論是研討對象仍是研討范式都浮現出新的面孔,時不時有優良的著作面世。從出書社角度來講,這些年的保護做得很好,接辦的年青編纂團隊在裝幀design、新媒體營銷等方面開動頭腦,年夜有“雛鳳清于老鳳聲”之感,這是我們這些已經的介入者所樂見的。

我常說,一項立異的工作有賴于韌性的“保持”,這對于一套需求連續做下往的叢書來說,更是這般。而一小我的保持假如化作一個團隊的保持,并且代代相傳,那么就是一場無起點的接力賽。

(本文作者為原江蘇國民出書社總編纂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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